第23节（1 / 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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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福禧立刻连滚带爬到云夭跟前，哭了满脸泪痕，泣不成声道：“云姑娘，他们！他们！他们已经将善禧给打死了！”
&esp;&esp;云夭瞳孔瞬间放大，不可置信地看回福禧。善禧是这殿中另一个小内侍，平日话不多，没什么存在感，却为人老实认真。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，才知晓，原来他家中欠下高额债务，为了还债，养活家里的姐姐与弟弟，才净身入宫。
&esp;&esp;这些年做事谨小慎微，无甚错处。
&esp;&esp;云夭心猛地疼痛起来，眼眶慢慢涨红，她重新看回崔显，带着恨意，道：“你究竟想要什么？”
&esp;&esp;崔显似乎终于等到云夭问出此话，站起身，慢慢道：“云姑娘，你是从榆林郡被五皇子带回大兴城的吧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传闻中不近女色的五皇子，竟也会被色所迷。”他带笑打量着湿漉漉的云夭，淋过雨后，她身上的绢纱紧贴这身子，如此娇媚撩人。他抬起腰间的长剑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着，一点点往上，她此刻感受到了极致的羞辱，却压制住面色，不卑不亢。
&esp;&esp;“云姑娘，在五皇子身边这么久的时日，定然是五皇子最为亲、近之人吧。”
&esp;&esp;他用力咬下“亲近”两字字根，赤｜裸｜裸地暗示着什么，四周士卒看着云夭的眼神都变得诡异起来。
&esp;&esp;云夭平静道：“我只是五皇子身边的女奴，除此之外，无其他任何。”
&esp;&esp;崔显“啧啧”两声，倏然间再次蹲下靠近她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云姑娘既然在榆林郡跟了五皇子这些时日，我给云姑娘出个主意。云姑娘只要做证，在马邑时亲眼看到五皇子的人对太子和他的马下药，我便保你和你的阿母无虞。”
&esp;&esp;“不可啊！云姑娘！”福禧着急地爬上来，一把拉住云夭的衣摆，“虽然凝云阁残破，可五皇子平日对我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可是极好的，从不苛待，怎能关键时刻往他身上泼污水。”
&esp;&esp;云夭转头看了一眼福禧，结果崔显咬牙怒吼：“区区一个奴婢阉人，敢扰乱审案！来人，我看这个奴婢就是连同五皇子谋害太子的罪人，给我上四十大杖，我看你招不招！”
&esp;&esp;“崔显！你敢！”
&esp;&esp;云夭着急起来，眼睁睁看着福禧被士卒拖至一旁。这些士卒施杖刑，定然不会压制力道，四十杖，福禧怎能活得下来！
&esp;&esp;“云姑娘，不要管我，今日我就是被打死，也誓死效忠殿下！”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福禧，此刻忽然大吼起来。
&esp;&esp;士卒从一旁扯了一张白布铺在地上，很快两人上前将他前后摁住，并往福禧口中塞上一团布，防止其发出的叫声太大，扰了宫中贵人，另外一个拿起木杖站在一旁。
&esp;&esp;云夭怒道：“崔显！做事要留有余地，若是五皇子有一日出来，定然不会放过你！”
&esp;&esp;“本将不过是接了宗正寺的旨意帮忙查案罢了，就算传入圣上耳中，也拿不出我错处！”他阴仄仄地笑了一声，而后提高了声音，“打！”
&esp;&esp;“是！”话音一路哦，那巨大的木杖便猛地落了下去，福禧叫不出声，只能奋力挣扎，额头冷汗直流。
&esp;&esp;云夭知道崔显想要的究竟是什么，不仅仅是给萧临下罪而已。他要自己做她的女人，禁｜脔。又或是送给秦王，做那人的禁｜脔。
&esp;&esp;福禧对萧临的忠诚是她从未意料到的，此时对于她来说是一场豪赌。
&esp;&esp;赌桌上放的是未来的君主，究竟是秦王，还是萧临，赌注是自己攸关生死的命运。
&esp;&esp;若是赌秦王，她便随了崔显，成为五皇子判刑的人证，可此番便是与萧临彻底撕破脸。别说福禧不会对此感恩戴德，若是秦王登基则万事无忧。
&esp;&esp;可若萧临如前世成功登帝，那她便会死无葬生之地。他对身边的人极好，可对背叛之人，更是不留一丝情分。
&esp;&esp;若是赌萧临，她便得般僵持下去。可是福禧或许在今日便会被打死，而徐阿母，她的阿母，说不定也会死！
&esp;&esp;云夭此时感到头晕目眩，究竟还有什么选项？她静下心回忆着前世，观察着崔显的神色，试图找出第三个选项。
&esp;&esp;木杖一声声落下，在第二十杖下来时，福禧身上肿胀的血包被打破，血直接涌了出来，将身下的白布瞬间染红，而他开始疼到无法控制地浑身筋挛，脸色青紫，却被摁在原地无法动弹。
&esp;&esp;再打下去他就死了！
&esp;&esp;云夭瞪着眼睛，心慌不已，她看回脸上带笑的崔显，倏然倾身上前，“噌”一声，拔出他腰间的匕首，抵在自己脸颊之上。
&esp;&esp;一丝血如涓涓细流涌出，让崔显瞬间收回笑容，一时间愣在原地。
&esp;&esp;“你这是做甚？”他看着那伤口恼怒起来。
&esp;&esp;“崔显，我知道你想要什么。我的口供对于五皇子的判刑根本就是鸡肋，无足轻重罢了。你不就是想要我吗？你看上的不就是这张脸吗？”她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，在观察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慌张后，自己反而镇定下来。
&esp;&esp;云夭直视着他，大声道：“崔显！你若再不停下用刑，我便彻底毁了这张脸！”
&esp;&esp;“给本将住手！”崔显愈发着急起来。
&esp;&esp;他看着云夭的脸，白皙如瓷的肌肤，上挑的眼尾，翘鼻朱唇，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一张脸。他清楚自己对这张脸的执念，前世他便是怀着这执念而死，今生他对云夭的执念有增无减。
&esp;&esp;屋外雨下的极大，噼里啪啦似是配合着一旁木杖打到肉｜体上而鸣奏。
&esp;&esp;他看着云夭又用了几分力，那匕首在她完美的脸蛋上破开了更深的口子，于是低头笑了笑，终于抬手制止了行刑，那士卒收到示意后立刻停下，而趴在白布上的福禧早已晕了过去。
&esp;&esp;云夭才终于松了口气，可对福禧的担心仍然强烈。
&esp;&esp;崔显走近云夭，伸手轻轻用力，便将她手上的匕首抢走，看着匕首上沾染的血迹摇摇头，插回鞘中。
&esp;&esp;他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徐阿母，道：“将这个仆妇带走。”
&esp;&esp;“是！”
&esp;&esp;“崔显，放下我阿母！”云夭双拳紧握，眼中恨意难耐。
&esp;&esp;“这可不行，我得向秦王交差。”他冷然地盯着她，如毒蛇一般，朝着她吐出信子，让她脊背发凉，“云夭，总有一日，你还是会成为我的人。”
&esp;&esp;说完后，便带着殿内之人鱼贯而出。待人群离去后，殿外的雨似乎变得更加庞大。
&esp;&esp;云夭这才浑身失去力气，瘫坐回地上，看着一旁福禧，心中一紧，立刻上前在他鼻腔前探了探鼻息，还好，还好他活着。
&esp;&esp;只是宫中内侍都寻不得太医诊治，接下来才是他是否能活下去的关键。
&esp;&esp;云夭用尽了浑身力气，终于将福禧拖至榻上，看着满是鲜血的他，忽然有些不知如何下手。她想到柜子中还有不少金创药，立刻上前检查一番，幸好那棕色小瓶的药粉没被刚才的禁军弄洒。
&esp;&esp;带了热水回到榻边，她细心地为他清过伤口，又上了药。后半夜福禧发了热，人迷糊起来，便又打了凉水为他降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