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8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好在根据典籍上记载，血契一物的确不容作假，他写的是要保弟妹平安，哪怕自己死了，明夷一样要履约。

&esp;&esp;最初的几年里，一切风平浪静，小院子好似远离是非的人间桃源，白天小荣和阿南打打闹闹。

&esp;&esp;不能上街去，两人便想法子弄来一条小狗，听完了课就围着那小玩意打转，闹腾得满屋鸡飞狗跳。

&esp;&esp;奚则在明夷的指点下，跟“眼睛”磨合。

&esp;&esp;他还不怎么会用这股力量，常常失控。

&esp;&esp;每次暴走便像在发疯，疯得六亲不认，神志不清，只能靠封印术来制衡。

&esp;&esp;“我告诉你，长此下去不行的。”

&esp;&esp;明夷面色严肃地在旁提醒，“控制不了自己，迟早你连最亲的人也杀。”

&esp;&esp;他的“眼睛”和同族的人都不一样，是真真实实最危险的存在，危险到连他也没法左右。

&esp;&esp;奚反复跟天地间的怨恨拉扯，跟自己的怨恨拉扯，控制不了意识他就用针尖去扎心脉，扎到“眼睛”向他妥协为止。

&esp;&esp;足足耗了有一年，才终于能在略清醒的情况之下保持自我。

&esp;&esp;成功的第一天，明夷就带着他出去，找了个邪祟试手。

&esp;&esp;那是很玄妙的境界，奚至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。

&esp;&esp;当他将整个人交给“眼睛”的时候，会进入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里。

&esp;&esp;无畏疼痛，不顾后果，把杀戮进行得十分快乐，但凡嗅到血腥味，都会让他有强烈的复仇快感，兴奋得若癫若狂，甚至下意识地忘记自己是谁。

&esp;&esp;只凭着本能无休无止地杀下去，杀下去，杀到筋骨尽碎，力竭形枯。

&esp;&esp;彼时，明夷看在眼中，不由得感慨万分。

&esp;&esp;这还仅是十几岁的水平，等再过两年成了年，那实力简直不敢想象。

&esp;&esp;太疯狂了。

&esp;&esp;真像是有一族的意志站在他背后一样。

&esp;&esp;他忍不住想，恐怕即便摘了奚的眼睛，当世也没有一个修士能适配得了。

&esp;&esp;这双聚满了岐山万万亡魂悲怨的瞳眸，只会将企图索取的外族人烧成灰烬。

&esp;&esp;明夷当下心念一动，便自作主张给这团灼热的黑烟起了个名，称之为“煞气”。

&esp;&esp;意为凶煞之气，寓意不祥。

&esp;&esp;掌握了“眼睛”没多久，奚开始跟随他早出晚归，经常一走就是好几天。

&esp;&esp;明夷上哪儿都带着他，也不全是为了打打杀杀的事情，偶尔是去别的城镇探访，偶尔是跟什么人密谈，倒有些要让他长长见识的意思。

&esp;&esp;奚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是做什么的。

&esp;&esp;听周围的人客客气气地叫他“老板”，只当是个生意人。

&esp;&esp;他总感觉明夷好像特别需要钱，明明大宅子大院子住着，穿金戴银，仍旧对赚钱有某种超乎寻常的执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