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2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“坏都坏了，有什么必要拼起来？”殷无极似乎没想到他能这样执着，可这具白瓷人偶的双手都残损了，他藏在袖摆里，怕吓着谢衍。

&esp;&esp;“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，我随手做的，你要的话，十个，百个，我都能打制，你非得修这一个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不需要。”谢衍道。

&esp;&esp;没有手就没法捏诀，殷无极使不出法术打断，只得愤愤低头，一口咬上师尊的指尖，甚至还磨了磨牙，“谢云霁，你怎么回事，怎么天天用禁术，嫌自己命长是不是！”

&esp;&esp;“无妨，圣人命长，这点寿数烧得起。”谢衍语气平平，他见不得徒弟碎在他面前，哪怕是一具白瓷偶，也不行。“输给你，不行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唔？”殷无极咬着师尊不放，略略睁大眼眸，满心的茫然。

&esp;&esp;怎么回事，谢云霁一向豁达潇洒，应该是输得起的人啊，有必要不放他回神台么？

&esp;&esp;“松开，小崽子，属狗的么？”谢衍看着指尖的一圈泛红的牙印，禁术复杂，刚刚起手就被他咬住了手，谢衍确实也没能成功施展。

&esp;&esp;只要开始坍塌，魔尊元神的压迫就会加剧，怎样铜浇铁铸的材质也不可能承载。

&esp;&esp;殷无极怕他再弄出什么禁术，启唇松了牙关。

&esp;&esp;谢衍的手才撤出，就见他抬眸一笑，身上腾起宛如凤凰涅槃的火，并不烫热，却转瞬间燃遍全身，连人偶带嫁衣烧了个干净。

&esp;&esp;不过瞬息，他就干脆利落地遁走了，只留给谢衍一捧灰烬。

&esp;&esp;谢衍看着空空如也的臂弯，与灰烬里的一束绞起来的长发，眼底却黑透了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离去之前，殷无极依稀听到谢衍骂了一句什么，丝毫没有往昔的君子风度。

&esp;&esp;等到帝君在神台上苏醒，舒展了一下肢体，才慢慢回过味来，笑得前仰后合：“想不到啊，谢云霁也会骂人啊，说好的儒雅君子呢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
&esp;&esp;谢衍不知帝尊在背地里取笑他，而是俯身，从灰烬里捡起那长发绞成的细丝，试了试质地，十分柔韧，显然是专门加固过。

&esp;&esp;他想起了断弦的琴，沉默了半晌，从袖里乾坤掏出断弦琴，一合长度，刚刚好。

&esp;&esp;“青丝做弦，修好这把琴，是要做什么？”谢衍抱着琴，白衣如拂雪，缓缓走在变幻景色的长街上。

&esp;&esp;不多时，他的身边便飘着纸钱，响着喧天的鞭炮，离开了街巷。

&esp;&esp;他抵达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坟地，面前是墓碑，上面并无一字。

&esp;&esp;“没有荒唐到把自己的尊名刻上去，还算老实。”谢衍看着那无名无姓的碑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，“名讳与气数相关，都是尊位的魔了，怎么天天咒自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