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嫁之将 第224节（1 / 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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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四哥垂眸，默了一下，道：“你想问，重云关的城防有无疏漏。”他轻轻摇头，“那是天下第一雄关，牢不可破。”
&esp;&esp;“刚刚，你的目光躲闪了一下。”叶星辞用锋芒毕露的双眸注视兄长，“你一定知道些什么。”
&esp;&esp;四哥微微一笑：“哥哥佩服你的才能，和你家那口子的品行。但是，我不会帮你们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为何不走？”叶星辞举起肉串，晃着脑袋撕下一块，“你杀监军的风头，已经过了。我常想，某天你会不告而别。”
&esp;&esp;四哥被他的吃相逗笑了，“哥败给你，做了你的俘虏，就不会逃跑，令你难堪。别人会说，是你放了我，你在北昌军中会很难立足，小皇帝也会猜忌你。”
&esp;&esp;叶星辞心里一震，热流翻涌，忘了咀嚼。
&esp;&esp;四哥温柔地弯起双眼，用仅剩的右手，捏了捏他的脸：“哥哥无愧家国，也不想亏欠你。快趁热吃吧，小馋猫。”
&esp;&esp;心底的热流涌上眼角，叶星辞哽咽着点点头，喉咙却酸胀得难以下咽。为了自己，四哥舍弃了纵横疆场的梦想，情愿永远做个俘虏。
&esp;&esp;“四哥，我都不在族谱里了。”他含泪咕哝。
&esp;&esp;“没关系。”四哥平静地笑笑，“你在哥哥心里。”
&esp;&esp;发病者陡增。
&esp;&esp;短短两日，病患翻了几番，病亡一成。战马病倒无数。营中哀鸿遍野，医者束手无策。
&esp;&esp;人心惶惶，难以操练。多亏了楚翊那则“病亡抚恤同阵亡”的决策，才稳住军心。
&esp;&esp;焦头烂额之际，叶星辞看见陈为穿梭于军营中，四处打听着什么。他吓了一跳，四舅有心弱之症，万一染病，朝不保夕。
&esp;&esp;“四舅！”叶星辞追上去。
&esp;&esp;陈为放慢脚步，朝辕门走，说刚刚打听到，最初患病的似乎是几个送菜的村民。他问过管采买的军官，对方曾派人送村民回家，是个叫饺子村的地方。
&esp;&esp;陈为严肃道：“我看的医书上说，发生瘟疫要溯源，才能找到治疗的法子。既然源头可能在那个村子，就该去看看，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与你同去！”叶星辞立即决定相随，还夸四舅博学。
&esp;&esp;“我缺心眼嘛。”陈为扶着心口，自我调侃，“多看医书，是为犯病时自救。”
&esp;&esp;饺子村，叶星辞喜欢这名字。
&esp;&esp;此刻，原本祥和的村庄一片死寂，家家门户紧闭，偶闻犬吠。接待他们的保长说，病患都集中在祠堂。村里病了一半，体弱的老人妇孺居多。
&esp;&esp;“二位是今天第二波来查访病情的。”年逾花甲的保长，对着手把壶吸溜一口茶水。
&esp;&esp;叶星辞有些警觉，问对方先头的是谁。
&esp;&esp;“是位年轻俊俏的大人，在展崇关附近的东篱县任知县。”保长抬了抬下巴，“正在村东头玩粑粑呢。”
&esp;&esp;公主？叶星辞一愣，向东眺望，果见一人蹲在那拨弄什么。
&esp;&esp;他与四舅跑过去，见公主手握一截树枝，炒菜似的翻搅牛粪，还抹在瓷片上细细观察，嗅其气息。她的夫人居然也在，作民妇装扮，在一丈外蹙眉看丈夫玩粑粑。
&esp;&esp;公主抬眼朝叶星辞一扫，笑了笑：“听闻闹瘟疫，我连夜赶来。我以为，是家畜患病，传给了人。不过，并非如此。你看，这一坨半干的牛粪，是两天前的，看起来很正常。我还观察了其他牲畜的，都没问题。”
&esp;&esp;“你竟然把夫人带来了。”叶星辞小声道。
&esp;&esp;“她担心我，劝不住，非要跟着。”公主支着手走近娘子，后者拔开水囊，倒水淋在她双手。
&esp;&esp;叶星辞心头一颤，震开一团迷雾，豁然开朗：“水，水有问题！”
&esp;&esp;迎着公主和四舅惊诧的目光，他结合细节，飞速分析：“那位保长六十多了，并不健硕，却没事。因为，他家中较富裕，日常饮茶！我猜，水有问题，得烧沸了喝才行！”
&esp;&esp;事不宜迟，他们立即走访村中未染病的人家，无一不是日常饮茶。
&esp;&esp;又查看村中水井，捞上一些碎骨头似的渣子，井壁有血迹。叶星辞推断，是有人将牲畜的腐尸剁碎投毒，人为制造瘟疫。
&esp;&esp;接连走访几个村庄，井水皆有异常。与洗月湖相连的小河上游，亦现块状腐肉，有刀砍斧剁痕迹，而那正是军营的取水地。
&esp;&esp;叶星辞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，瘟疫是人为！
&esp;&esp;“百姓惜柴，直接喝井水、河水，军中也是。”他踩在一块石头，俯身盯着河畔的腐肉，冷汗涔涔，“喝下去的水带病，那吐出来的、排出来的必然也带病！瘟疫就是这么传开的！”
&esp;&esp;陈为皱眉，顺势分析：“只要喝热水，吃炖煮菜、不吃凉菜凉面，在处理病人的便溺和呕吐物时做好防范，就能切断蔓延！”
&esp;&esp;“没错，必须立即推广。”叶星辞直奔军营，步履匆匆。
&esp;&esp;尹月芙追上他的脚步，又回眸瞥向阳光下清澈潺缓的河流。熏风拂过，她却蓦地打个寒颤，脸色发白。
&esp;&esp;罪魁是谁，昭然若揭。
&esp;&esp;“他是天子，怎能如此，就不怕遭天谴……”
&esp;&esp;听见公主惊愕地自言自语，叶星辞不屑地冷笑：“他在战场失利，便以阴招打压昌军的士气。看着吧，会玩火自焚的。”
&esp;&esp;回营之后，他将结论告诉楚翊。楚翊迅速派出大量人手，在军民中宣讲，勒令所有人喝热水。
&esp;&esp;第349章 病中调情
&esp;&esp;城内外，每一里架设一口大锅，不间断地烧水供应。杜绝一切冷食，连凉水洗果子也不行。
&esp;&esp;还遣使至齐营，将流岩一带水源遭污染告知叶家军。并请他们派人广告齐国边民，近期务必饮用沸水、食炖煮菜，以防万一。
&esp;&esp;他想看那个阴谋家自食其果，但这后果，不该由无辜者承担。
&esp;&esp;安排好之后，楚翊砰地跌坐在椅子，感觉腹中绞痛，阵阵恶心，额角沁出冷汗。他看见老婆那张灿若桃李的脸瞬间褪去血色，一下慌了神：“逸之哥哥，你、你喝凉水啦？”
&esp;&esp;“你回来之前，我刚吃了一盘凉拌野菜。”楚翊嘴唇颤抖，双手比划，“这么大一盘，用河水洗的，完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