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嫁之将 第19节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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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禁马球,也就间接削弱了人们精进马术的乐趣。所以,齐国的铁骑才不如我们的强大。”楚翊合理地分析,觉察到叶星辞脸色不悦,哄道:“等先皇的丧期过了百日,我去和两位兄长商量,组织一场马球赛,带你真正玩一回。”
&esp;&esp;“这可是你说的!一言为定。”叶星辞心中一阵悸动。公主私逃后,他都是被一浪浪迭生的波折推着走,浮萍般飘摇在异乡,毫无期盼。头一次,他热切盼望着一件事的到来。
&esp;&esp;摆好球,他再度挥舞树杈,又没进。
&esp;&esp;“罗护卫,拜托啦!”叶星辞笑着挥挥手,罗雨飞奔而去,捡到球后奋力一丢——啪,正中裆下要害。
&esp;&esp;呃!一种专属于男人的剧痛山呼海啸而来,叶星辞双膝猛地向内合拢,双脚并成内八字,双目死瞪。他鼓起脸,想憋回惨叫,然而失败了:“啊啊啊——”
&esp;&esp;罗雨的话言犹在耳:公主,碎了一个蛋。
&esp;&esp;原来,这小子是个预言家,一切早有预兆。
&esp;&esp;“怎么样?”楚翊真被吓到了,慌乱地扶住他的手臂,眼中溢满怜惜,“伤到哪了?快传园中的太医看看。”
&esp;&esp;“没,没事。”叶星辞强忍下腹的阵阵抽痛,直起身平静地挤出一丝笑,“逗你们玩的,被我骗到了吧。”为了显示自己安然无恙,他咬着牙来回走动,步伐闲适,一滴冷汗悄然流过鬓角。
&esp;&esp;“卑职该死。”罗雨旋风般冲过来跪地谢罪,文静的面孔布满愧色。草地光滑,他朝前出溜了一段,险些把主人顶翻。
&esp;&esp;“该打。”楚翊用折扇敲了他一记,蹙眉道:“回府之后,找王公公领二十板子。”
&esp;&esp;“没事,又不是故意的。”叶星辞淡淡地求情,声音有点颤抖,“不玩了,我们去湖边坐一会儿。”
&esp;&esp;他从容地走在楚翊和陈为之间,感觉冷汗正沿着脊柱滑落。肿了,肯定肿起来了,左边的,他能感觉到。热乎乎的,像揣着一个刚煮好的鸡蛋。
&esp;&esp;走近一条石椅,他松了口气坐下,又烫屁股似的“嗖”地蹿起来,啊啊啊压到了!在楚翊疑惑的目光中,他掏出别在腰间的手帕,擦拭椅面,之后小心翼翼地搭边而坐:“本宫爱干净。”
&esp;&esp;石椅不长,陈为坐在另一端,楚翊和罗雨都站着。
&esp;&esp;湖面上,几只羽翼丰盈的鹄鸟悠然游弋,洁白肥泽,脖颈柔长优美。不过,从鱼儿的角度,只能看见一排屁股和扁扁的脚掌。
&esp;&esp;垂柳有意,用丰盈的叶尖儿轻轻撩拨湖面。水却无情,只因风而起波。那风呢?只是公平而毫无眷恋地拂过每一寸湖水、飞檐,和每个人心事重重的脸庞。
&esp;&esp;楚翊迎着风,十分克制地打了个哈欠,随即笑道:“抱歉,天蒙蒙亮就起来上朝了。困也只能硬忍着,否则会被记御前失仪。这种事嘛,可大可小,就怕有人做文章,上纲上线地借机整你。”
&esp;&esp;“王爷散朝就过来了?”叶星辞闲谈道。
&esp;&esp;“我去了一趟后宫。先给太皇太后请安,然后见我母妃。每次,她们都说我瘦了,喂我吃东西。”
&esp;&esp;“她们?”
&esp;&esp;“哦,一个是生母,一个是养母。”楚翊轻轻地说,“我生母曾是宫女,也不受宠,我很大了她才封妃。”
&esp;&esp;原来,他和我一样,叶星辞想。都是贵胄之家里,出身最低的那个。这点共通之处,让他倍感亲切,似乎和对方产生了某种关联。就像两个飘荡的游魂轻轻碰了一下,然后藕断丝连。
&esp;&esp;第37章 圣旨到!
&esp;&esp;大概是因为离家千里,他要从别人身上来找归属感,他开始总结他们的相像之处。
&esp;&esp;比如,楚翊待下人很和善,全然没有瑞王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倨傲。而自己对家里的仆人也很和气,甚至是客气。比起叶府,在东宫倒更自在些,更像家。
&esp;&esp;又比如,楚翊入宫要先拜见太皇太后,而自己旬休回家时,也要先拜见父亲的正妻文茹郡主,然后再去娘住的小院。有外人在,或是阖家团圆的场合,他只能称呼她“姨娘”。娘也总是说他瘦了,有点好吃的就往他嘴里塞。
&esp;&esp;原来,全天下的娘亲都差不多,总怕孩子饿了瘦了。
&esp;&esp;娘给自己的规划,是不要去从军,太苦太累。就在东宫好好干,过两年由太子帮忙说媒,娶个诗书簪缨之家的庶女。她的想法,有时很狭隘。但她的爱,却很深。
&esp;&esp;“你是为娘唯一的亲人。”娘曾这样说。
&esp;&esp;她原是兵部侍郎府上的舞姬,仰慕父亲的威名,以身相许。来到叶家后受到冷落,只生了自己一个孩子。叶星辞常琢磨,既然父亲不喜欢她,何必纳她为妾?并且据他观察,娘也对父亲不感兴趣,那又何必自荐枕席?
&esp;&esp;“我生母做点心可好吃了。”楚翊愉快道,“改天带给公主尝尝。”
&esp;&esp;“别说了,我也想我娘了,却见不到。而你,却有两个娘,时常能见面。”叶星辞喉头酸胀,耷拉着头,耳坠在莹润的脸颊边晃荡。
&esp;&esp;娘也没什么首饰,戴来戴去,就那两副珍珠耳坠。月例都攒了起来,说将来给儿媳妇。她一定想不到,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变成别人家媳妇了,还守了寡。
&esp;&esp;叶星辞摸摸耳朵,若父亲看见自己这副模样,定会破口大骂。别人会奚落鄙视他,就连疼爱他的四哥,也会笑一笑。只有娘会问:儿啊,夹的耳朵疼不疼?
&esp;&esp;眼眶潮热之际,一方洁净的锦帕停在眼前招摇,带着它主人身上清冷的熏香气息。叶星辞挥开男人的手,抬眼瞪去:“干嘛?我可没哭鼻子。”
&esp;&esp;说完,他薄唇紧抿,嘴角发颤,清亮的眼眸愈发湿红。
&esp;&esp;“谁说哭了才能擦脸?我就喜欢边笑边擦。”楚翊收回手帕,在自己脸上拂了拂,悠哉道:“我常觉得,自己很幸运。承蒙先考的一时兴起,就可以无忧无虑顶着王爷的头衔过一辈子。有田,有钱,又有闲,真是惭愧。”
&esp;&esp;“王爷的田产已经两年多没收佃租了。从前,也只收三成。”陈为接过话头,“公主恐怕不知道吧?他脸皮可薄了,佃户们喊几句苦,他就免了租子。”
&esp;&esp;叶星辞心里一震,诧异道:“来顺都的路上,经过你的田庄,怎么没听你说起过?”
&esp;&esp;楚翊淡然一笑:“哦,当时我没想起这茬儿。况且,我也不想标榜什么,就是单纯的耳根子软。”
&esp;&esp;叶星辞斜斜仰着头,注视男人俊美如玉雕的侧影。这是个好人。虽然风流,但是个好人。之前,叶星辞只觉得他对自己挺仗义、够意思,此刻方知,原来他对所有人都好,包括那些辛苦耕种的佃农。
&esp;&esp;讨好尊者,人人都会。对家世相近的熟人友善,也很容易。能对卑微弱小的陌生人好,却不易做到。对弱者的态度,才是一个人真实的人品。
&esp;&esp;“楚逸之,你是一只好人。”叶星辞淡淡称赞,别扭地动了动身子。嘶,好疼,无论怎么坐,都会压到左侧的……又不能大大咧咧地跷着腿。
&esp;&esp;“都论只了,那还是人么?”楚翊哑然失笑,用自以为无人可闻的声音嘀咕一句,“真是个可爱的丫蛋儿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意思?”叶星辞蹙眉。
&esp;&esp;“北方的方言,用来称呼小女孩。”
&esp;&esp;“无礼。”老子现在不是丫蛋,是压蛋,压得好痛啊。